第63章 不舍

我在半空中，漂浮着。
  下方是我心爱的天使，抱着“我”，痛苦。
  诶？这是怎么回事？我原本以为自己灰暗的人生终于迎来了同样灰暗的终点，可这双眼睛却又再度睁开。当我回过神时，发现自己如风筝一般漂浮在空中，而且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四处飘动。
  难道这也是圣剑的把戏？不可能！现在我并不是在那个混沌密闭的幽暗空间，而是以“第三人”的视角俯视着一切，而另一个“我”的的确确也躺在天使的怀中。
  已然是死了。
  花了许久，我才终于明白了过来。我确实是死掉了，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灵体，也就是幽灵？也可以说是灵魂状态。在我的身后有一束白色的圣光从天而下，身为灵魂的我本能的意识到，那是轮回之光。
  如果我进入这段光，从此，我的一切真的就会消失，犹如狂风过境，将一切都抹除的干干净净。
  呵呵，这可是命运之神开的无聊玩笑吗？刚刚自己的的确确有许过愿望，如果能够继续陪在十六的身边，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，哪怕这个命运之神在恶劣的趣味我都会甘愿承受。或许是命运之神听到了我的祈求，真的将其实现了呢！
  是啊是啊，我真的仍旧陪伴在十六的身边，但我的灵魂，没有肉身，无法与她交流，任凭我如何呼唤她也听不见，即便想要为她擦拭脸颊上的泪水，却也只能从她的身体中穿过。
  无法交流，无法接触，甚至是无法感受到我的存在。
  这样的“陪伴”是否真的有意义？
  我回过头，看向身后的轮回之光，它似乎是活着的，因为不论我走到哪里，只要回过头，它都跟在我身后，似乎是在引诱着我步入轮回。亦或者说它是一个守护者，永远都会跟在我的身后。
  时间悄然而过，艾伯特校长他们身上的麻醉药剂效果解除了，在为大家做了简单的治疗后，校长先生来到十六的身边。十六问他，能不能可以减轻我生前的罪行，答案当然是否定的，因为在最初事件发生的时候，我并没有及时悔悟，所以最终酿成大祸。
  但是，校长先生承诺，会安全的将我的家人送到一处僻静之地，以免他们会被我的事情所连累，日后生活更加艰辛。并且会把我遗体的遗容好好整理，不让家人看到我残破不堪的模样，徒增伤心。
  我朝着校长先生深深鞠下一躬，虽然他看不见。
  最后深深的望向十六一眼，或许，我真的该离开了...
  毕竟，我让她，还有大家无端增加了太多痛苦的回忆...
  “罗列...”
  几乎是在我转身的同时，天使轻声呼唤我的名字。她是感受到我了么？呵呵，当然不可能，她是在对我的躯壳说话啊！我停下飘动，守候在她的身边。呐，我的天使，你还有话要对我说对吧？说吧，我就在这里，认真聆听着。
  “罗列，对不起，我真的没有注意到你对我的感情竟然是...这样...如果一切都能够早些知晓的话，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会和你保持距离吧！我并不是不喜欢你，但是我身上充满着你想象不到的罪孽，这幅身躯也是让人无法直视的肮/脏。你为我改变，为我拿起的魔剑，是我害了你...对不起，真的很对不起...”
  她就那样抱着我的遗体，目光呆滞的望向前方，没有任何光彩可言，沉默代替了哭喊，最后只能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意的流。
  喂喂，我的天使，你在胡说些什么啊？什么罪孽？什么肮脏？明明是我才配不上你啊！请不要和我保持距离！没有你的人生，我真的会崩溃掉的！以前的我只是得过且过，在遇到你以后我才想着要改变现状，想着去改变！虽然我用错了方法，但请你不要说出这些贬低自己的话好吗？
  爱上你，我无怨无悔。
  对不起，我的天使，我有些任性，尽管已经死了，但我还是想要陪在你身边...但是请放心，我不会像恶灵那般的缠着你，我只是在这，静静的看着你。我向你保证，今夜过后，我就会去轮回之光，不再打扰你。
  请让我...在留下最后一晚...